【凯源】叛逆01-02
01
“王俊凯交作业。”
“等下，下节课我亲手交给你行不行？”
“不行，”王源冷声道，“刘老师说了这节课之前必须放到办公室。”
“哎呀，”王俊凯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偏头看着抱着作业不耐烦的王源，“你把作业放我这，我做完了帮你交。”
王源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转身离开。
“诶，”王俊凯赶紧拉他，王源微微挣了挣，却害怕把手上成摞的作业抖掉，最后还是无奈被他捉住。王俊凯见他吃瘪，赶紧陪笑道：“以后我都帮你抱作业，你一个人也不方便不是？”
王源叹一口气，转身把作业砸在王俊凯桌上，“做完自己交，不想管你。”都走出去好几步王俊凯还听见王源自顾自嘟囔：“每次都这样，黑烦。”
有意思吗？
特别有意思，男生不总这样吗，就是喜欢看喜欢的人生气，最好也是被自己惹生气。生气的样子，又局促又可爱，是独享的薄荷糖。
其实作业他老早就做完了，不想做的题胡乱选个ABCD，不想写的作文随便抄两路歌词上去也工工整整乍一眼看不出破绽。
除了想让王源这个语文课代表每天都单独来找他约谈之外，他还有一个小心思。
他特喜欢王源的字。
仅次于对王源本人的喜欢。
王俊凯的字体，属于青春期男孩的一贯潇洒，自我感觉良好还有性格，别人看来就是那种连抄作业都不惜得抄，自我加密过，看不懂。
王源就不一样了，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有章法、有规律。像是练过字，或者小时候悄悄在家临摹过庞中华硬笔书法，又乖又成熟。
总之，好看！这也和他人一样。
班里的黑板报每次都要让他写字，中午该回家该回宿舍午休的都出去了，在教室里留下的本来就不多，到每月办板报的那周，更是人多。宣传委员，副班长，会画画的女同学，再加上一个王源已经有这么多人了，而这时候王俊凯也总是在，他还非要在教室最后一排和黑板之间的空隙里和他的哥们打篮球。
吵吵闹闹不说，跑来跑去把粉笔水彩搞得满地都是，磕磕碰碰也更是少不了的。
“王俊凯，你们就不能去篮球场打吗？”王源终于受不了他们，以前他们办黑板报的效率很高，三天左右已经足够，后来王俊凯一来搅弄，趁一周的午休弄完都算快的。
“不能。”他觉得自己特叼。
王源同样被他这样的痞气搞得没话说，王俊凯还是得意着一边在他身边打球，一边时不时碰他一下。
谁知道他就嘚瑟了一天，第二天教室里被自己一直藏在后面立式空调背面的篮球就泄了气，还怎么也鼓不起来，明显是被人戳了。
王俊凯第一个怀疑王源，但又想到他这样乖乖学生不会做这样的事，顶多告老师让老师来缴货，戳球太粗鲁了，他做不来。
但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其他可能的人，难道是隔壁班那个上次和他抢球场的胖子记仇，趁人不在来放的气？
不管了，他当天放学赶着又买了一个，第二天还是老套路借打球的名义靠近王源。
第三天，又被扎了。
第四天，买。
第五天，扎。
空调后面三个被扎破的篮球没有生气地躺在那里，挺委屈的，无论是球还是王俊凯本人。
他必须得和隔壁班胖子算账，让他赔球的钱都算轻的，得让他赔他和王源共同相处的时光，这时光可是无价的。
懂无价吗？
算了，没恋爱的人不懂。
单恋怎么不算恋爱了。
这天中午一下课王源就看着王俊凯书包都没背直接冲到隔壁班后门，接着听见木门被“咚”的一声被踢开的声响，后来便是王俊凯扯着嗓子的一句：“胖子，今天下午放学后篮球场见！”
中二少年也不过如此了。
王源想。
下午的架自然是没打成，王俊凯冲进隔壁班下战书的时候人家最后一节课正在拖堂，上课的还正好是自家班主任，那种被逮了个正着还得硬着头皮不能丢面儿的感觉…
贼尴尬。
王源下午放学后把最后几本拖交的语文作业交到刘老师办公室去，那时候王俊凯也在边儿上挨批，本来站得松松垮垮的，还有点儿心不在焉，斜眼看到王源拿着几本作业过来了，一个并腿站了个歪瓜裂枣的军姿，直把坐藤椅上的老刘头吓得够呛。
“老师，作业。”王源把作业放桌上。
“嗯，齐了吗？”老刘头正问他，又撇到王俊凯开始嬉皮笑脸，“你给我站好。”
王俊凯没心情理他，其实他觉得自己挺酷的，因为打架…额…好吧，因为约架被老师批评，还是因为王源的原因他才想要和隔壁班胖子约架的，那感觉更棒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多酷。
所以王源过来的时候他才冲他挤眉弄眼，跟讨功似的要引起他的注意。
谁知道王源从头到尾就没看他一眼，和老刘头告别背着书包就走了，王俊凯不甘心下意识就跟了一步，这下又被老刘头喝住：“去哪儿？我还没跟你说完你的问题呢。”
王俊凯脚步一顿，目送王源出了办公室，接着回去领他的骂。
02
王俊凯老套路不交作业天天如此，但唯独这次王源连清理都懒得清理，作业乱糟糟的一堆直接铺到王俊凯桌上，丢下一句“写完都交了。”就头也不回回桌上趴着睡觉去了。
王俊凯很郁闷，准备好的台词没说，而且王源看起来还特别累，黑眼圈都挺明显的。他也不管什么作业不作业的了，跟着他到他桌边儿，双手撑着课桌低下头问他：“你怎么了？”
“睡觉…”王源说着还闭着眼把头转到另一边。
“你今天精神不好啊？”王俊凯也跟着挪到王源头朝向的那一边。
“困…”王源又转头。
“你昨晚干嘛去了？”王俊凯也挪。
“不知道！”这一次王源直接头抵着手臂脸朝下，谁知道王俊凯也顺着蹲了下来，从下往上盯着他又问：“你出去玩儿了啊？”
“没有！”王源彻底被他搞烦了，坐起身子低头看着蹲着的人，“你能回自己位置上坐着吗？”
“行行行。”
王俊凯不想把他惹急了，自己灰溜溜回了位置，盯着自己右前方王源趴着睡觉的背影，数着王源清晰印在校服外套上的背脊骨，怎么都想不明白，然后也趴着桌睡了。
中午王俊凯又被拉到老刘头办公桌边儿挨批，这次他可是美滋滋了，因为和他一起挨批的还有万年好学生王源。
跟梦中的场景似的，仿佛他俩早恋被班主任逮到，正对他们进行心理教育一般。
虽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王俊凯也挺知足的。不过天地良心，他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和王源一起挨批才故意不把全班的语文作业交过来的。
上午王源让王俊凯把语文收好作业交来办公室的时候他是要准备完美完成任务的，只是后来他一直担心着王源一整个上午的精神状态，后来就给忘了，老刘头一直都没等作业到自然就找上门了。
“王俊凯，让你做什么事你都做不好，交个作业你也不按时交。我下午第一节课上就要评讲，现在我一本都没改，你说怎么办吧？”
王俊凯挨批习惯了，没怎么放心上。
“王源，你——”
“老师你别说他，都是我忘记了，您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听到老刘头要批评王源，王俊凯就急了，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原因，怎么能够让王源替他被骂呢？
“你还挺英雄主义，”老刘头笑道，“行，中午留下来把作业改了。”
“成。”王俊凯挺爽快。
“刘老师，我也留下来帮您改作业。”
王俊凯急道：“王源儿，你不——”
“本来就是我的责任。”王源语气完全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听起来还有些生气，王俊凯自然也不敢搭话了。
随便对付了午饭他俩就赶回来改作业，语文作业改起来可费劲，又不像数学作业大多看个答案就行，这你得一个一个去认字，遇到字得不好的弄的人头都要大了。
王俊凯看王源都打好几个呵欠了，实在不忍心再让他硬撑着下去，头都快磕到作业本上了，脑袋一点一点的让人害怕。
“你趴着睡会儿吧，我来改。”
“不用，”王源按下王俊凯想从他那里抱过去的一摞作业，“我自己来。”
“你别担心我，我不困。”
“我是不相信你，别到时候改太快都没看清。”王源是真不想因为王俊凯再挨一顿骂。
“好吧。”王俊凯心说王源还挺了解自己的，知道他有那个糊弄的意思，但手拿回来的时候还是从王源那堆作业里顺走了一半。
“对了，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这么困？”王俊凯改到一半又想起来这茬。
“没事。”说着王源又打了一个呵欠。
“肯定有事儿！”王俊凯忽然把手里的红笔拍桌上，“啪嗒”一声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抬头起来看他。
王源放低声音提醒他：“改你的作业，管这么多。”
“你就给我说说呗。”王俊凯软声求他。
“我不。”
因为中午没午休下午王源更是没精神，三节课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放学后更是都不着急收拾东西回家了，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先睡一觉再说。
教室人都走干净了，就只有王源还趴在桌上睡觉，还有王俊凯大大咧咧坐在自己桌上玩儿手机。
天逐渐转黑的时候王源才醒，满足着抻完懒腰摸着半黑开始收东西。
“你醒啦？”
忽然身后有人说话吓了王源一跳：“你怎么还在？”
“等你。”王俊凯收了手机也开始收拾自己东西。
“谁要你等了？”
“你没走我怎么锁门？”王俊凯说着转了转自己食指套着的钥匙圈，“他们第七组清洁做完了你都没醒，我就让生活委员把钥匙给我，等你睡醒了再锁教室门。”
“你一直在等我？”王源忽然有些愧疚。
“也没，”王俊凯笑着扬了扬自己的手机，“我刚刚还升了一个段位！”
“哦。”虽然听他这么说，但怎么说还是过意不去，王源收东西故意放慢等他，两人一起出了校门顺道还请他吃了一碗小面当晚饭。
王俊凯自然乐意得不行，一碗牛肉面而已，硬是吃出了满汉全席的幸福感。
吃到一半王源手机响了，王俊凯假装看风景偷瞄了一眼他手机屏幕，来电人显示是个他不认识的名字。
“喂…我在学校…有事儿耽搁了…嗯要过来…十分钟…”
“谁啊？干什么的？你要去哪儿？这么晚了不安全吧？”刚放下电话王俊凯就憋不住问了他一堆。
“你太平洋警察啊？”王源又滋溜了一口面。
“我关心你啊。”他还挺义正言辞。
“老板麻烦结账。”王源冲店门口坐着歇凉的老板喊过一声之后，礼貌着回了王俊凯一句，“不用。”
“那我送你过去吧。”王源看着小身板儿走路还挺快，王俊凯单肩背着包赶紧赶了上去。
“不顺路。”
“怎么不顺路了？”
“那你说你去哪儿？”王源停下来问他。
“我…就…”王俊凯抬手指了指他们正在走的这条路，“就顺着条路走，走着看。”
“可以，你走吧，我坐车。”
话音刚落王源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还不等王俊凯反应过来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被丢在路边的王俊凯一阵捶胸顿足，他就说刚才王源笑容怪怪的，在这等着他呢。
他哪是什么乖顺好学生啊，怎么觉着王源对自己的时候可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