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叛逆05-06
05
“王俊凯交作业。”早自习刚下王俊凯趴桌上睡了个天昏地暗，模糊中听到有人来找他交作业，他心说怎么王源声音变了，抬头一看根本就不是他。
“我交了英语作业的啊。”他的失望写在脸上，又乏力瘫了下去。
“我好像没看到。”林瑜毕竟是女生，确实耐心太多，被甩了脸子还是细声细语和王俊凯说话。
“哎呀。”王俊凯叹一口气，先扯过地上的书包翻了一遍，然后又掀开课桌捞鱼似的在各种试卷和教科书里搅了一遍，最后“嗙”地一声把课桌合了起来恢复到自己刚刚睡觉的姿势，闭着眼和林瑜说：“找不到，不交了。”
梳着单马尾的女生也不恼，抱着英文作业回了自己位置，把写着王俊凯大名的作业本放回了最上面，开心着交去老师办公室了。
催交作业这种套路，会玩儿的又不只王俊凯一个人。
王源第二节课来找王俊凯收语文作业的时候看到他又在抄行为守则：“你把蚯蚓给你抄的也收藏了？”
“收藏他的干嘛，我又不xi——”王俊凯赶紧住嘴，害怕一不小心那个“喜欢”就蹦了出来，毕竟十几岁的时候就是憋不住心事，他心虚着看了王源一眼，重新组织了语言，“…欣赏他的字。”
王源不知道王俊凯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单纯觉得他好笑：“那你干嘛又抄？”
“还不是老刘头，他非说那两遍是我上小学的弟弟写的，哎我真想把我的独生子女证拍他脸上！”
王源觉得王俊凯的人生可真是太有意思了，被老师惩罚还能这么悠哉悠哉没心没肺的。
“你来收我语文作业啊？”王俊凯加快了手里抄写的速度，“我马上抄完了，等下我帮你把作业一起抱过去，顺道把最后两遍守则交了。”
“行。”王源就站边儿上等他抄完，看他握笔写字的姿势跟画符似的，勾两下就一个字，还非得歪着身子写。
写完最后一条他把笔往桌上一扔，实在大力直接摔了出去掉地上，弹了两下还滚远了，不过王俊凯根本没管，冲王源一笑，抱走全班的语文作业说：“走，咱俩交作业去，你帮我拿上我最后两遍守则就行。”
周五的中午终于不用再留在老刘头办公室改作业或者抄守则了，但是王源依旧不能好好睡个午觉，因为那个该死的黑板报又要评比了，他作为办版报的主力队员，势必又要牺牲午休时间了。
说起黑板报王俊凯就想起来他那三个被扎破的篮球，以前他是不觉得王源会做扎他球的事，但现在，他百分之百确定，篮球一定是王源扎的。
还好当时找隔壁班的胖子约架没成功，不然人家平白无故挨一顿揍多可怜。
就这扎球劲儿劲儿的感觉，王俊凯觉得他还能再爱王源一百年。
王俊凯见王源在画黑板报大标题的文字框架，自己凑了过去特别讨打地问他：“王源儿，我那几个篮球是你扎的吧？”
王源认真画着自己的东西，没搭理他。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王俊凯靠在黑板上面对王源，“别不好意思啊。”
“王俊凯！”宣传委员一个小个子女生嗓门儿可够大，“你把我刚刚打的线稿都擦掉了！”
“嗯？”王俊凯赶紧离开黑板拍了拍自己后背，侧身问王源，“我后面脏不脏？”
“你把我好不容易画的东西都擦掉了，还管你衣服脏不脏？”宣传委员拿着粉笔差点直接朝他扔了过来。
王俊凯见状躲了一躲：“不好意思没看见，你跟我说下我背后到底脏不脏啊，我处女座忍不了。”
一直忍住没笑的王源开口提醒他：“下边还有点儿。”
“哪儿啊？”王俊凯看不见，用手胡乱在背上打来打去，怎么也没把最后一点儿粉笔灰拍掉。
“你别动，”本来在另一边儿画画的林瑜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走过来，直接牵住了王俊凯校服下摆，特自然给他拍了记几下，“好了，已经没了。”
“额，哦，谢谢。”
王俊凯本意是让王源给他拍的，没想到突然窜出个人捷足先登了，他自己都愣了一愣，接着看到旁边王源忽然放冷的表情说话都哆嗦。
“每次办板报王俊凯你都来捣乱，你怎么不回家午休？”带着眼镜的班长大人都看不下去了，本来安安静静办板报挺好的，从他来了每次都搞得鸡飞狗跳，以前打篮球更是。
“你去校门口文具店买点儿颜料吧，上次的很多盒颜料用过盖子没盖好都干了，用不了了。”
“行，”王源吩咐他哪有拒绝的道理，王俊凯兴致勃勃准备拉上王源一起，“那你跟我一起去呗，我不知道买哪些。”
“要不我去吧，”这一次忽然插进来的又是林瑜，“那个…王源不画画不知道要哪些颜料，而且他今天要写的东西也还挺多的…”
王俊凯脸一丧，人也没劲儿：“那你自己去吧，颜料又不重。”
“…也行。”林瑜脸悄悄就红了，一个女生当着大家的面拂被了面子本就难堪，况且对方还是王俊凯，心里更是不好受。
“你陪人家去啊，我口渴了顺道给我们买几瓶水。”王源说话时还是背对着王俊凯看不到表情，只是音色冷冷的怪严肃。
“啊？你真要我去啊？”王俊凯反应特慢，他对察言观色还比较迟钝，就是觉得王源这种态度不对劲，但说不出来是怎么不对劲。
“嗯。”
“那我去了？”王俊凯重复确认。
“去。”
“真去了？”还是不放心。
“快点儿吧。”王源不耐烦。
王俊凯凑过去：“好，你喝什么。”
“矿泉水。”
领了圣旨王俊凯没敢耽搁大步就出了教室，林瑜小跑步追了上去，安静的走廊就他们俩的脚步声闹渣渣地没有规律，像好多人的心跳一样。
“哇，王源你都知道了？”他们俩走后宣传委员忽然靠了过来和王源耳语。
王源蹙眉：“知道什么？”
“就是…”宣传委员又放低了一些音量，“林瑜喜欢王俊凯的事。”
“撕啦！”
毫无征兆的天边惊雷把蓝天撕开一道裂缝，这个季节少有的雷阵雨忽然降临了。
06
王源办版报的时候一直心神不灵，想着王俊凯怎么还不回来，这暴雨马上就来了，若是不赶快怕是要成落汤鸡。
他越是这样想，就觉得自己越发口渴，想要王俊凯快点回来的心就更加强烈了。
他们最后倒是真的回来得很快，几乎没怎么耽搁，就是怎么还是淋了些雨，回程的路走到一半雨就开始下了，返回便利店买伞有点儿麻烦，只有顶着还不算太大的雨往教室赶。
王俊凯望一眼没拿东西跟在自己后面的林瑜，绅士风度提醒他应该要照顾女生，长头发淋雨之后确实不太方便，他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给林瑜罩头上，总之能挡一点儿是一点儿，自己则提着水和颜料狂奔了起来。
到教室的时候王俊凯衣服和头发湿了一半，林瑜好歹也有个遮的，没怎么看出来淋过雨。
见到他俩这个状态宣传委员赶紧和林瑜交换眼神，林瑜又不好意思地自己浅笑了起来。而王俊凯正从塑料袋里挑出专门给王源买的那只矿泉水递了过去。
“谢谢。”王源接下当即拧开喝了一大口。
“我买了多的，你还要不要？”
“不要。”
王俊凯觉得王源的低气压太实在重了，自己说什么话他都能不开心似的。
窗外的雨下得“啪嗒啪嗒”的，王俊凯随便糊弄着自己的头发，甩了点雨水出去，也许能快点干。
他觉得这场雨和王源，都很蹊跷。
周五下午一直早下课半小时，却跟放了半天假一样激动得不行，暴雨来的很快，下午三节课一直没停过，早就下了个透，临到下课倒还淅淅沥沥地停了，又是一百分开心。
空气里都是真菌孢子的味道，清新自然、身心舒爽，半空中薄薄的雾霾也冲了干净，路上浅浅的积水踩上去全打在干净的球鞋上，王俊凯心烦着甩了甩。
天知道王源怎么了，王俊凯大气都不敢出，就只懂推着车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王源昂首挺胸前面领着路，感觉自己带了个小弟。
他们俩和蚯蚓凑一起吃了顿晚饭，王源吃饭的时候还挺投入，埋着头谁也不理，王俊凯从边儿上盯着他一鼓一鼓的腮帮子心里痒得不行，满脑子都是粉红色的“卡哇伊”。
你说王源怎么就这么讨自己喜欢呢，真是要了命了。
他看得正入神，忽然小腿吃疼，他一个蹙眉就是要打人，却看到蚯蚓坐他对门把食指放在唇上使劲儿让他安静。
王俊凯反应挺快，这一张桌上就仨人，蚯蚓踢了他一脚就是有话要说，还得背着王源。
王俊凯心虚着又撇了一眼王源，然后再冲蚯蚓仰头示意。
蚯蚓把右手挡在嘴巴左边，张着无比夸张的嘴型不出声地朝王俊凯开口：“源——哥——今——天——怎——么——了？”
王俊凯撇嘴耸肩：“不——知——道。”
谁知道蚯蚓大着胆子瞪眼凶他：“你——惹——他——生——气——了。”
“我没有。”
王俊凯忽然出声让他自己和蚯蚓都是一怔，小心翼翼转头去看王源，他还乖乖吃着自己的东西，根本不愿意搭理他俩。
蚯蚓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心口又继续对王俊凯口语：“那——还——能——有——谁？”
“要——不——你——问——问——他？”说着王俊凯还一直往王源那边偏头。
“我——不——问！”蚯蚓心说关我什么事，自己才不找不痛快，就是王源这个状态该让他们怎么练习。
“商量完了吗？”王源恰好吃完东西擦完嘴，左边瞥一眼右边瞥一眼，“商量完了就赶紧走。”
王源提着书包都走了他俩还楞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合着他们累死累活地还是没逃过王源的法眼。
“你说他是怎么听到的？我没出声啊？”王俊凯死活没明白，跟和他一样一同跟在王源身后当小弟的蚯蚓抱怨。
蚯蚓回他：“源哥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
王俊凯这次是真的慌了。
他都知道什么了，是知道他中午不午休故意留在教室看他，还是知道他其实每次都做完语文作业就是不交给小组长非得要王源来找他讨，还是，知道他喜欢他。
有秘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一直揣着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炸，还不能让别人看到，从早到晚都藏着掖着。
可是喜欢这种事怎么能是炸弹呢，那可是一颗热烈跳动的心。一个人就这么一颗心，就这么一条命呢。
虽说王俊凯才就和他们俩合作了几天，但默契一直都没得说，专业性上也超了以前的吉他手大楚不少，甚至连和王源的契合性都快超过大楚了。
下周末的表演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王源今天的排练状态又一直不投入，王俊凯怕是他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精神集中不起来，赶紧吆喝着收挡，三个人又拉着队伍吃宵夜去了。
这一次王俊凯和蚯蚓是怎么都不敢再说悄悄话了，桌上谁都没话，死气沉沉还怪尴尬，王俊凯和蚯蚓交换了无数个眼神，终于决定让蚯蚓来打破沉默。
“源哥，听说乌托邦上周就开始报名了。”事是有这个事，不过蚯蚓早就和王源说过了，只是在这个当口只能又搬出来救救急。
王源“嗯”了一声当回应也没后文，不过一旁的王俊凯倒是来了兴趣：“乌托邦，是什么？”
“就城北那边一个酒吧，搞乐队的都知道，每年都搞一次比赛，第一名有十万奖金。”蚯蚓喝口水继续说，“钱不是最主要的，这乌托邦在我们圈子里特有名，比赛得了第一名乐队可就火了，还能在酒吧表演驻唱。”
“那还不快去报名？”王俊凯被他说得跃跃欲试，一时间摩拳擦掌起来。
蚯蚓盯着好像被打了鸡血的王俊凯，叹了口气：“哎，不去。”
“为什么不去？！”王俊凯不同意了，搞乐队这么多有趣的事他还不知道呢，比赛这种那么热血的事，他王俊凯怎么能不参加呢？
“就…”蚯蚓观察王源脸色小声开了口，“源哥觉得参加比赛心理压力太大，在外界因素干扰下搞乐队搞音乐心态会不一样。”
“王源儿，”王俊凯兴头上来了也不管王源还在怄气的事了，赔笑着问他，“要不这次我们去试试呗？”
“…”
王俊凯见王源没反应赶紧又开口：“我们唱得再好，弹得再好也就是我们仨听得见，没人回应多没意思啊，你好了坏了也都没人关心。你不想我们乐队被更多的人知道吗？”
“我——”
“你想，对不对？”王俊凯捏着个话头看见了王源松口的苗头，“你想要就要去争取啊，你不去争取那东西又不会主动来找你。”
争取吗？
王源抬头盯着王俊凯神采奕奕的眼眸，他实在太一往无前了，让王源都没办法退步。
王源其实没生气，只是他在想到底该如何回应自己的内心悸动。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林瑜，这么在意王俊凯，这么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在意他对自己那一直独一份的偏爱。
然后王俊凯眼神炙热地告诉他“要争取”，王源那想要尽力压抑自己的壁垒瞬间崩裂了，柔软又血红的心脏跳了出来收都收不回去。
“要争取吗？”王源问他。
“啊？”王俊凯应对上他忽然认真的眼神有些发愣，不得要领地点头：“要。”
“好啊，”王源忽然轻松着笑了起来，“蚯蚓你现在就发邮件报名。”
还有，现在我就要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