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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如果喜欢是种情绪可以自己控制的话，王源一定不让自己喜欢王俊凯了，真是烦人，课都没法好好上了，这还没恋爱呢，就已经开始影响学习了。
可要不得。
中午王源照惯例等王俊凯一起去学校门口吃午饭，王俊凯蹙着眉“嗯”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话来：“我妈来了，中午要和她一起吃饭。”
王源一愣：“哦，行。那我先走了。”
“要不，”王俊凯抬头，“你和我一起去吧？”
王源心惊，怎么快就要去见他家长了？
王俊凯见他表情不对，赶紧解释道：“就一起吃个饭，反正你也要吃。”
“谁说要和你一起吃饭了？我还在生气呢。”
王源话说出口后悔得不行，他确实还在生气，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和他吃午饭，一个没反应过来下了课还是自己主动来找他的来着。
他赶紧闭嘴，生怕又被王俊凯揪到嘲讽的点。又见这样的沟通无果，自己也就赶紧溜了。
王俊凯也就是个一时兴起想说约王源陪自己和母亲吃饭，主要是有个同学在，母亲多半也不好意思再多提要他留学的事了。
其实上高一那会儿家里人也想过送他出国念美高的事，和王俊凯提了提，他那时态度比较强硬，拒绝得又没有余地，最后念美高的想法退了一步，成为了等高中毕业念美本。
晃眼就混到了高二下学期，家里也着急要他开始准备各种申请的前期工作，昨晚母亲回来和他谈到半夜的事，也是这个。
王俊凯心里并不抵触念美本的事，至少比在国内念大学来讲，他更愿意去接触全新的环境，陌生感通常给他独特的刺激。
但是一想到王源，他就舍不得了。
王俊凯中午破天荒没来烦他们办板报的，下午上课也一直心神不宁，感觉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立都立不起来。
班上没了他吵闹整个班级都沉闷了一圈儿，下午下课和王源打了个招呼自己就走了，就最后晚自习熬过之后王源才收到王俊凯的短信，讲下课去老地方吃烧烤，他有话说。
这严肃劲儿把王源吓了一跳，又回想起王俊凯今天一股脑的怪异行径，王源心里空落落的，一整天没怎么见到他更是不太习惯，所以下了晚自习他收拾东西都特麻利，跟他平时不紧不慢的性格一点儿也不搭边。
“我准备，把我们的乐队发展到国外去。”
王源一听，手里关东煮的丸子都没夹住，呲溜又落到杯里去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王俊凯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况且王俊凯充其量还是个替补的，那个在天天在医院里躺尸的大楚才是乐队的正式队员啊。
“凯哥，这是什么意思？”蚯蚓彻底被王俊凯的气势镇压住了。
“就说你们想不想嘛。”
“想啊！”
“不说正事我回家了啊。”王源才不像蚯蚓那个没智商的，本来上了晚自习就很累，巴不得早点回家休息，结果还没王俊凯拉到这边儿来瞎折腾一波，作孽不作孽。
王源做了个要走的假动作回头看王俊凯反应，结果他还是吞吞吐吐的，王源心说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啊，况且王俊凯也不少这个性格的人啊。
“我要出国念书，要不，我们一起去？”
“成啊！”
王俊凯听到这么爽朗的回答满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蚯蚓，试图从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瞧出他到底是不是在说笑。
“你要去哪个国家，我回去和我妈说下。”
“啊…我…”王俊凯懵得不行，视线移到王源那里，刚刚他试图离开的背影还呆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作，没有正面，王俊凯没办法从他的表情里收获他的反应。
来自王源的沉默，王俊凯现在机灵了不少，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王源，你觉得怎么样？要不——”
“我回去了。”
这一次可不是假动作。
王源可是不是蚯蚓，这么傻里傻气的跟个没脑子的小学生似的，别人说什么也就是什么，跟人附和也不自己过脑子的。
王源最不愿意被人左右人生和决定，他觉得为了一个人而改变自己应有的人生轨迹是一件非常智障的事，没有人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除了自己。
他的家庭虽然不是什么显贵，但是供他出国念书还是绰绰有余，父母提过几次，也都被他婉言谢绝，之后便一门心思把高考作为自己的唯一目标。
而现在，他更不想出国了，可能是自尊心作祟，他讨厌让自己变成一个追随王俊凯而改变自己人生的笨蛋。
回去的路上他知道王俊凯推着车一直在身后跟着，却也一直没停下来等他，更没有回头和他说话。
安静的小路上只有两个人细碎的脚步声，和自行车链条发出的机械声响。
王源觉得自己明明没理由对王俊凯生气，他自己要的人生要怎样走他王源根本管不着，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对他生气，就好像心里有个小人儿万分矫情地哭着说：“我才刚刚决定要喜欢你，你怎么就要走了。”
怪委屈，又有些伤心。
14
这两天王俊凯还是执意早晚接送，但都是王源一个人走在前面，王俊凯推着车走在后面，就像是两个恰巧同路的陌生人。
这周六就是乐队需要上台表演的时间，周五的晚上自然还要进行表演前的最后的排练。王源主导了整个乐队的气氛，他不开心，整个排练都有气无力地。蚯蚓和王俊凯不敢吭声，一直都斜眼瞟王源脸色，越瞟越心慌，最后俩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找理由出去讲小话去了。
王俊凯叹了一口气开始说话：“我觉得王源对我有偏见。”
“啊？”蚯蚓跟看什么似得瞅着他。
“好像我做什么他都挺不开心的，”他边说边咂嘴，“而且这两天他都不找我收作业了，害得我每次都被老刘头点名批评不交语文作业，哎…”
“凯哥，”蚯蚓语重心长地安慰他，“你不觉得源哥对你挺特殊的吗？”
王俊凯一听来劲了，蹙眉不解。
“源哥他一直脾气特别好，都不怎么对人生气的，就算是演出搞砸了，练习不认真了，他以前教育我和大楚都态度特好，后来我们过意不去才改邪归正的。”蚯蚓一顿，瞧王俊凯的眼神里有些深意，“源哥还特成熟，行为做事都有自己的规矩。就是自从凯哥你来了，我觉得见到他有好多次都…有些孩子气…我这么说你懂不懂？”
“操…”王俊凯觉得自己被自己潜意识的想法吓到了，一边不可置信一边又希望那是真的，“不是吧…”
王俊凯想了想，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下了极大的决心：“我和你说件事，你别说出去啊。”
蚯蚓盯着他身体微微后仰：“你别和我说你喜欢源哥。”
“这你都知道了？！”
“谁不知道啊。”蚯蚓话音刚落忽然意识到什么，“你不会以为源哥也不知道吧？他可什么都知道！”
“啊？”王俊凯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儿怂，还有点儿紧张，一瞬间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王源了，“那他怎么一直没反应啊？”
“你都没表白，让源哥怎么反应？”蚯蚓对自己人生第一次做了朋友的恋爱指导有些沾沾自喜，脑袋里灵光一闪，眼睛一亮，“现在，就有个现成的机会。”
周六晚上出发之前王俊凯一直在想到底穿什么衣服去，虽然以前也跟哥们儿去酒吧玩过几次，但对于自己要上台表演，还是比较慎重的，说到底他还挺臭美的，况且今天晚上还有件大事，可马虎不得。
衣柜里那些皮质的啊，闪光的啊，张扬的不行的衣服全被他扯出来摊在床上，他抱着手臂站在床边沉默了一分钟，最后一股脑又收了回去。绝望地呈“大”字摊了下来，想了想，还有些紧张地给王源发了个简讯。
王俊凯：晚上穿什么啊？
王源：随你。
王俊凯：你觉得我穿什么好？
王源：管你的。
这三个字一出来王俊凯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蚯蚓根本就是在坑他，王源就不是他说的那样对自己过分关注，特殊对待，就只是单纯的看自己不爽而已啊。
想到这里心情又有些低落了，王俊凯从衣柜里摸出一个黑色两件套，到门口踢了一双vans的黑色经典款就出门了。要不是带着吉他不方便，他都想蹬他那辆山地车，这那样的话看起来更像是中学生出门参加周末补习班了。
他们约好在酒吧门口集合，王俊凯抬头一看，不就是那个什么“乌托邦”嘛。看上去环境很不错，是个清吧的样子，大也是挺大，他就在门口草草朝里面望了下，因为今晚的小型音乐会，店长把多余的桌椅都撤了，灯光适合的昏暗，总之非常带感。
“看什么呢？”
在王俊凯看得入神的时候，被人轻轻抡了肩头一圈。
王俊凯应声回头，见王源穿了一件淡淡带粉色的条纹衬衫，一半扎在浅色牛仔裤里，一半秃噜出来耷拉在外面，慵懒又独特。浅色还衬得他皮肤更白，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呢，“唇红齿白”的。
他愣神半天没动，王源也没叫他，也干巴巴地上下打量他，然后开了口：“你这一身黑，舞台上没个光观众还以为我们乐队少一人呢。”
王俊凯没搭腔，心说还不是你气得我。
“怎么不说话？谁惹你了？”
王俊凯盯着他：“没有。”
“那先进去吧。”
王俊凯边跟着王源驾轻就熟地架势进门，一边问他：“不等蚯蚓了？”
“他早就来了。”
进门后王俊凯整个人一直处于心里憋气的状态，王源仿佛和这边乐队的人都很熟，见人就叫“哥”，还笑得软软的这么叫着，特别好听。那些个被叫到的一个个动不动就上手说个“小源又长高了。”“很久不见又帅了。”“等你高中毕业哥带你出去玩。”
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好，所以王俊凯才生闷气，原来王源不是对谁都生人勿进的。王俊凯以为自己在学校了，或者这段时间私下里接触他已经把他看了个七七八八了，但其实想要了解王源还是很难。
面对他们的时候，王源是真的温顺，和在学校面对老师的柔顺还不同。现在他是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柔软的，真正地像个小孩，惹人怜爱。但是又想到这样的惹人怜爱是给别人的，王俊凯因为喜欢而泛滥而起的占有欲就让他无法平静。
“王源，你怎么不叫我‘哥’啊？”
好不容易大了一圈儿招呼，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呆着，王俊凯半黑着脸不开心。
王源笑问：“凭什么叫你‘哥’？”
你看吧，面对王俊凯的时候，王源总是那么颐指气使的，从来不给他好脸色似的。
“我们都姓王，五百年前是一家，我还比你大一岁多，不就该叫我‘哥’吗？”王俊凯对自己胡诌出来的这一套说辞特别满意，最后还赌气地小声添了一句：“至少比外面那堆人应该吧。”
王源撇他一眼：“那我也不叫你‘哥’。”
“为什么啊？”
“我不想你当我哥。”